是你刚哥

所爱皆需争取
复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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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进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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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必然得住在这里,等会我们就先找个人家住下。坟场那边晚上不安全,我们明天白天再去,今晚就先在村子里探一探。”王一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未拆封的口罩,“你记得把口罩戴上,别让他们认出你。”


肖战把口罩拿过来乖乖戴上,然后点点头。

村子边缘有一栋两层的房子,看起来是近年翻修过的。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半了,白天在村里游荡的鸡鸭也都回到了笼子里,黑幕笼罩着的村子看起来毫无生气。


房子里只有一个房间开了灯,两人推断可能有人独居在这里,便将车停在门口,上前敲了敲大铁门。


“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游客,想借宿一晚。”


“有人吗?”肖战喊了两句。


房子里面依然静悄悄的,连农村常见的看门的狗都没有。


“看起来是有人啊。”肖战嘀咕了几句,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王一博,又拍了两下门,发出“砰砰”的声音。


“您好!我们可以给住宿费的,住一晚就走,绝对不会打扰您!”


就在肖战想要放弃,和王一博找下一家时,里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那人走路极慢,听起来还像是杵了拐,布鞋在水泥地摩擦的声音细微,但在寂静得夜晚里也听得清楚。


是一个白发的老人,瞳孔被白色的翳遮盖,脸上沟壑纵横,脖子上的皮肤也已经垮下来了。


身材已经萎缩变得矮小,腿脚不便,从房门到院子边的大铁门短短几米的距离都走了好久。


两人站在门口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隔着冰冷的铁栅栏,那双布满白翳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肖战。


重回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肖战只觉得后背发凉。


“老人家,我们看您应该有空余的房间,可以让我们借住一晚吗?我们是外地过来旅游的,在这边迷路了,想等明天天亮了再走。”王一博向前一步,挡在了老人和肖战中间,隔绝了老人的视线。


老人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定了定,隔了许久,就在肖战以为老人要拒绝时,老人突然伸出手开始解铁门上的锁链。


“噔——”


锁链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村落里惊起几只飞鸟和鸦鸣。


“夜深了,不要乱跑,十二点后不要打开房门。”嘶哑的声音响起,老人没再把视线停留在二人身上,转身杵着拐一步一步地向回走去。


肖战和王一博对视了一眼,有惊,本以为需要另找一家了,却很难有喜。


王一博碰了碰肖战的肩,示意他先进去,然后捡起地上的锁链,又顺着刚才老人解开的动作倒捆回去。





房子外观看起来崭新,一跨进屋内,却觉得老旧失修。


缺了一个腿的椅子斜斜的倚靠在桌边,有着厚厚“后脑勺”电视机外壳泛不出一丝光泽,头顶吊灯电线的绝缘胶布破了一个口,里面暗红色的线暴露了通电的金属线,沙发布也只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乱糟糟地折在靠背上。


肖战进门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门口的桌子,黑色的T恤立刻蹭满了浮灰,他瞟了一眼。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替他拍掉了衣服上的灰。


肖战看了王一博一眼,没敢说话。


“老人家,我们俩一直开车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饭馆,您这儿有什么可以吃的吗?我们可以付钱的。”王一博叫住老人。


老人翻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抬手向右边半阖的门板指去:“自己去弄。”


“谢谢。”


“你们住二楼往里尽头那一间,明早就走。”老人拖着衰老的躯壳走上楼梯。


肖战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被王一博猛地拉住了手腕,食指比在嘴唇上,意思是要他噤声。


肖战歪歪头,似是不理解为什么王一博让他不要说话。


王一博下巴朝着老人的方向点了点,肖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后背霎时发凉。


楼梯上,刚才老人上楼踏过的地方,那双布鞋一离开,就浮现出清晰的脚印!


肖战死死盯着那一串脚印,觉得胸腔起伏困难。

直到那老人消失在房间里,肖战才得以恢复了正常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肖战急急忙忙扯住王一博的衣角。


王一博皱着眉看着地上除了二人进来造成的脚印,剩下的脚印呈现一条线,从刚刚老人指向的厨房开始,到门口,再从门口到老人消失的房间。


就像是,很久很久没有人踏足过的房子,在两人敲门时,却有了一个人从厨房出来开门。


在房子外面的时候,二人看着楼上亮着灯,便理所应当地以为人在卧室,所以就算老人花了很久才从里面出来,肖战也没有起疑。


现在想起来,房子内部的楼梯是木制的,有人踩过应当会发出声音才是,而刚刚在门外听到的脚步声......


是直接从一楼响起的。


“这,这,这咱们还要住吗?”肖战不知所措地看向身边的人。


“当然。”王一博的视线从厨房移回来,在肖战头发上轻轻拍了拍,“我们不就是来找秘密的吗?”


“但是这,这个——”肖战语无伦次地指着地面的脚印,似乎是想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目前这个诡异的情况。


“没事,先吃饭。”王一博把那个缺了个腿的椅子拉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示意肖战坐下。


“要不我来做吧?你开半天车了,休息一下。”肖战朝厨房迈开腿,却被王一博拦了下来。


“我在家学了三天的厨艺,哥哥还是让我来试试呗?”王一博俏皮地眨了眨左眼,“你就好好坐着,盯着那个老头,要是有什么动静记得叫我。”


肖战觉得这个任务也蛮重大的,点点头,艰难地在三条腿的椅子上坐下。


王一博推开厨房的门,目光沉了沉,随即迅速环视了一圈,然后把门重新虚掩上。


不远的厨房里传来开火和涨水的声音,肖战死死盯着二楼老人的房间门,直到厨房的门重新打开,熟食的香味飘散出来。


王一博把两碗面条放在桌上,又回头把洗干净的筷子拿出来。


面条上还卧了个白白嫩嫩的荷包蛋,只是除了面条和蛋,连一些最基础的葱花和蒜都没有。


肖战这么想了,也不小心就这么问出口了。


“先将就吧,这里没有葱,面条都是我翻了好几个柜子找出来的,蛋也敲了好几个才找出这么两个好的。”王一博无奈地笑了笑,“快吃。”


两个正值年轻的小伙子消耗大,之前车上吃的三明治早就消化完了,正是饿的时候。面看起来清汤寡水的,这个时候吃起来味道倒也不赖。


“我去把碗洗了吧。”肖战站起身收拾碗筷,再次被王一博拦了下来。


他也没抢活,只是说明天再洗。


“不太好吧,这在别人家呢。”肖战眼神示意了一下还在楼上的老头。


“没事。”王一博扯着肖战上楼,“他管不着这些。”


肖战想了想便作罢了。


确实,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什么东西。




两人上楼时特意放缓了脚步,尽量减少踩上木板台阶的力度,防止弄出声音。


在经过老人的房间时,肖战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眼前的门突然打开。


二楼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两端各有两个房间,尽头是一扇灰扑扑的门,旋转的把手上挂着半截蛛网。


老人占据一个房间,还剩下四个,但老人点明要求他们去住最里面的那一间,肖战也不敢违抗。


但是老人的房间堵在楼梯口,最里面的房间又不方便逃跑。


王一博伸手掰了掰门把,第四下才将老旧的门锁扭开,破损的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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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lp我来!

赞:让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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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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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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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有勤劳室友的感觉吗!


肖战吃着小煎饼,在心里狠狠地把王一博赞叹了几遍。


王一博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肖战吃得像一个小松鼠一样,两颊都鼓了起来,还眯着眼睛一副非常满足的样子。


“这么好吃?”


“真的超好吃,你吃过没?这家小煎饼真的一绝,人也超多,你一定排了很久吧?”


“我只是顺路经过的时候闻着挺香就买了。”王一博也没否认。


肖战垫了个肚子后,才慢条斯理地吃起来,边说着:“我想了想,是不是应该回那个村里看看啊?感觉还是得解决了好。”


王一博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不是,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我昨天只是被吓到了好不好,平时胆子没有这么小的。”肖战不满地为自己辩解。


王一博只是有些意外,又觉得肖战愤懑的样子有些好笑:“嗯,哥哥是挺厉害的。”


肖战总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王一博抢先了。


“刚好明天周末,我们就早点走吧。”


“我、我们?”


“对啊,我们。”王一博对着傻眼的肖战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林哥,你之前说的那个,隔壁部门的王晟匀来上班了吗?”


王晟匀就是最初被那个小鬼影响的员工。


“就是那个市场部门的?”林晓生一下子来兴趣了,腿一蹬,板凳就溜过来了,“你还别说,他们部门还真邪门了。听说今天早上那经理被发现睡在办公室门口,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叫醒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肖战想到昨晚的场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像是请假了。”林晓生放下手机。


“这样啊......”肖战思索了一下。


“你这几天很注意他啊。”林晓生疑惑地看着他。

“哪有,不就是你前几天提过吗,我觉得挺奇怪的,刚刚突然想起了。”肖战立刻否认。


“行吧。”林晓生耸耸肩,把板凳溜回自己的工位,“今天估计又要加班了。”


“什么?”肖战惊呼出声。


实在是不怪他反应这么大,主要是昨晚的情况这么发生过一次后,论谁都不想再来一次。


更何况王一博还说要和他一起去村子里。


下班后还得回家换身衣服。


肖战眼珠子转了转,挂上一副笑容:“林哥啊——”


“诶停,不要拿那副样子看着我,我可不是那些看脸下菜的小姑娘们,每次你这样就准没好事。”林晓生双手护在胸前,一脸警惕地看向他。


肖战无语:“没必要吧你,打个商量。”


“干什么?”


“今天要是加班,你帮我顶一下呗?”肖战无声地把自己桌上摆着的早上没吃完的煎饼推向林晓生。


“行啊,你早说是这事,至于嘛。”林晓生毫不客气地把小煎饼拎走了,“昨天你就帮我加了班,我才没有被兰星骂,兄弟,两肋插刀。”


说完,还将右手握成拳在左肩锤了两下,然后伸出食指对着肖战,一脸大义凛然地朝肖战点头。

肖战嘴角抽搐了两下。





为了防止下班时主管出来抓人,肖战决定进行上岗以来的第一次早退。


“兄弟,掩护一下,我退了。”肖战拍了拍林晓生的椅背就背上包弯腰溜了出来。


一路冲下楼梯,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初秋的天气不算太凉,王一博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一条深灰色的工装裤,踩了一双酒红色的休闲鞋,就那么斜斜地靠在车上,只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肖战。


王一博勾起嘴角,朝肖战招了招手。


肖战有些惊讶:“不是说的七点吗?”


王一博拉开车门:“是啊,七点出发,现在送你回家拿东西。”


“你的车?”肖战这才注意到他身后靠着的那辆黑色的路虎,在阳光下发出金钱的光芒。


肖战不承认自己被变相的人民币糊了眼,他还记得这只是一个大学生:“那个你会开车吗?技术怎么样啊?实在不行我开也可以。”


王一博失笑,把肖战推上了副驾驶:“安心坐吧,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我是摩托车手,再次,开个车还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车是我的,坏了也不用你赔。”王一博关上车门,伸到左肩处拉下安全带,清脆的扣响后转头,“所以呢,就请肖先生系好安全带,我们预计十五分钟到达您家。”


肖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动手扣好了安全带。


王一博熟练地拉动手刹,黑色路虎流光一样驶入车流中。


“等等,你知道我家在哪?”肖战猛地从位置上弹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好像知道很多东西,比如第一次见面,就能知道他的名字。


肖战的小心思开始疯狂朝着危险的方向倾斜,却被王一博及时制止。


“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你家附近。”王一博叹了一口气,好像在感叹他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


“啊?”肖战迷茫了,他对王一博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一博叹了一口气:“去年,你那时候应该是从超市回家,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袋子破了,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是我帮你捡起来的。”


“你还有几个朋友一起的。”


肖战想起来了,去年冬至,他几个好朋友闹着到他家吃汤锅,于是几个人一起去逛了超市,回家的时候袋子确实是破了。


他还记得那个帮他捡东西的年轻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在他面前一晃而过。


那双眼睛隔着呼出的雾气,和他对视的时候。


好像在沙漠长途跋涉的旅人,发现了一汪泉水。


那一瞬太快,肖战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


“谢谢啊。”肖战低头整理袋子,朝着那人说。


那人高高的,只是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站在那里。


“肖战,干嘛呢,快走啊。”前面又折回来一个人,笑嘻嘻地把手勾在肖战脖子上,嘻嘻哈哈地走了。


“原来是你啊。”肖战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不早说,我还以为......”


“以为我悄悄调查你?”王一博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小臂上的肌肉脉络清晰无比,右手伸过去拍了拍肖战的脑袋,“你一天能不能别想些有的没的。”


“诶诶诶!”肖战慌忙捂住头,“说话就说话,拍什么头啊,我比你大你知不知道尊老爱幼?”





肖战换了一身衣服,还多备了一套在背包里,下楼时天已经尽黑了。


“开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先吃点东西垫垫吧,我们到了再找东西吃。”王一博从后座拎起来一个袋子,印着罗森的LOGO。


“旁边买的?”肖战接过来,袋子还是温热的,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吃再多次都会觉得很好吃。”肖战咬了一口鸡肉串。


“没吃过。”王一博开着车,眼神有意无意地在串上停留了一下。


肖战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位司机的眼神,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递了过去。


“没手,你先吃吧。”王一博看了一眼,没动。

肉冷了就没法吃了,肖战想了想:“我拿着,你吃吧。”


前面快要出城了,车流变得稀疏,黑色路虎驶上高架。


王一博把头向右偏了点,咬上签子顶端的肉。

肖战的手端在半空,不免有些不稳,王一博像是没有咬下来,右手离开方向盘,抓住了肖战悬在空中的手腕。


两人接触的地方一瞬间像是有电流传来,王一博的手掌干燥宽厚,手心温暖,一手就把肖战的手腕圈尽。


王一博就着肖战的手咬下一口:“是挺好吃的。”

“那你自己拿着吃,这里车少了。”肖战匆匆地把肉串塞进他手里,然后捞了个三明治出来。


心跳在密闭的空间里有些加速,肖战一口咬在三明治上。




越向落水村行驶,一路上的风景就越荒凉。


落水村是一个很老的村子了,常住人口一百不到,多是些老人住在这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这种村子大都靠着自己种点东西和国家的补贴为生,种出来的东西也很少有往外面卖的,与外界的联系不多。


“等会进村了,一定要注意安全,跟着我,千万别走散了。”王一博在村口停了车,认真地看向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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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老婆跟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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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比较温和,后面高能预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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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一点不恐怖晚上看吧

他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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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下,肖战看见了王一博的眼睛。


那双眸子没有慌乱,澄澈而坦诚。


心跳速率渐渐回落,冰凉的肢体在王一博的手掌里开始回温。


“我只是刚好从这里路过,看见楼上还没关灯,想着你可能在加班。”王一博拉着肖战走下最后一层楼,两个人终于踏足写字楼的大厅,“但是我发现电梯用不了,心里总是打鼓,不放心,就上来看看。”


“结果还没走到呢,就被一个小炮弹中伤了。”王一博的语气是笑的。


肖战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后面追太急,我也没看清。”


王一博松开了他的手腕,往上把他跑得七倒八歪的衣领整理好:“没事,哥哥下次可不要这么跑了,要是前面也有危险怎么办?”


这不是幸好撞到的是你吗,肖战一个激灵,还好把这句话吞了下去。


“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肖战抬头看向他。

王一博穿了一件雾霾蓝的卫衣,简单的深色牛仔裤,站在夜色里也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他摇了摇头,反问道:“这应该问你,为什么它偏偏找上你?”


公司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找上我?


肖战回想起最开始不对劲的那个年轻人,再是这个经理,两个人都显然是被那个小鬼影响。


小女孩,或许已经死亡多日......


一瞬间,肖战的瞳孔猛地放大。


他想起了之前结阴亲时看见的景象。


一大片墓地,全是小孩。


这个也是小孩......


还有这个小孩明显大小畸形的手......


这之间会有联系吗?


肖战陷入沉思,一时间没有回答王一博的问题。


“哥哥想起了什么?”


熟悉的声音拉回肖战的思绪。


两个人在说话途中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街上,城市的夜晚同样灯火通明,来往不绝的车辆和脚步匆匆的行人都将刚刚惊魂的一幕隔去。


“你是怎么能看见这些东西的?”肖战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王一博没有犹豫,说得很自然:“我一直都能看见。”


“一直?”


“嗯,生下来就能看见。”


“我妈说,我从生下来就不停哭闹,家里人也没有办法,直到后来去庙里的时候,里面的师傅说小孩容易看见脏东西,三岁以后就好了。”


肖战皱起眉头:“但是你现在仍然能看见?”


“是的,没人知道为什么,随着年龄增长,原先只能看得模糊的东西现在反而看得更加清晰。”


“那有东西找上过你吗?”肖战急忙问道。


王一博失笑:“哥哥,问问题可不是这样的,我的问题你一个都没回答,接下来该你了。”


肖战愣了一下,就让王一博的脸凑近了。


路灯从王一博的头顶洒下来,将男孩的头发柔和地包裹在里面,泛起了莹润的光。


“哥哥,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能看见?”


毫无阻隔的对视,撞进了一片和煦的汪洋。


肖战也没有撒谎,把之前被结阴亲的事情捡了重点告诉了他。


王一博听后却没有说话,独自在旁边走着,像是在琢磨什么。


肖战心里有点忐忑,不会问题很大吧?


“那个——”


“所以你现在去哪儿呢?”


被王一博硬生生打断,还是这种和刚才的严肃话题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肖战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啊?”肖战迷茫,“你刚刚是在想这个事情?”


“不然?”王一博勾起嘴角,“你现在全身上下就一个手机,你不知道?”


肖战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我的包!”被王一博提醒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只顾着逃命了,哪儿想着还带上包啊!


钥匙什么的全在包里,房子用的也不是当下时兴的密码锁。


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肖战也确实不想再在今天晚上回那栋楼了。


意思就是,他现在回不了家。


王一博一脸好笑地看着在风中凌乱的肖战。

“怎么样,跟我走?”






半小时后,肖战更加迷茫地站在一个陌生的客厅。


时光倒回到半小时前,肖战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被朦胧光线加成的美颜buff给蛊惑的。


只是因为自己确实没地方去,并且王一博看起来好像很厉害,在这里应该很安全而已。


仅此而已!


肖战在心里疯狂说服自己,却忽略掉了一路上王一博勾起的嘴角和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王一博从卧室里走出来,递给他一身睡衣:“睡衣没有多的了,这套是我刚洗的,内裤是新的。”


肖战的脸在摸到那条黑色的内裤后更红了。


“好......我,我这就去。”


肖战晕乎乎地迈步,下一刻就被一双大手按着肩膀纠正了方向:“浴室在这边,那是厨房。”


“好、好。”肖战用手捂住脸,快步走了进去。


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和时不时传来的物品落地声,王一博站在客厅笑出了声。



这套房子不大,平时只有王一博一个人住,是一室一厅的布局。


于是两个人在轮流洗完澡后,就在卧室门口站住了。


“这个,要不我就在客厅睡吧?那个沙发看起来挺舒服的。”肖战犹犹豫豫地开口。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去睡沙发,你睡卧室吧,我今早刚换的床单,我去睡沙发。”王一博说着就要转身抱着枕头出去。


“诶等等。”肖战急忙拉住他,“要不......一起?反正都是男的,也没事,床也挺宽的。”


五分钟,肖战和王一博并排躺在这张床上,深深地后悔自己刚刚所说出的话。


床看起来是挺宽的,但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一躺下,就显得不是那么宽敞了。


肖战轻轻一动就能挨到王一博温热的手臂。


他强迫自己大脑放空,明天还要上班,明天还要上班......


“结阴亲那天除了看见李婉,没有看见其他的东西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将肖战的自我催眠打断。


现在身旁有人,肖战就放任自己陷入不太美妙的回忆中。


“嗯......那些村民应该是知情的,但是警方后来去看过,也没有发现什么,应该是早就有准备了。


还有山上那些墓碑,那一夜后也都消失了,除了李婉,我没看见其他鬼了。”


肖战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在拜堂前,有个人给我戴了一个红色的镯子,那个镯子特别小,戴着挺疼的,但是后来在我从棺材爬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它已经碎了。”


“嗯,这也是一个关键的细节,之前在你公司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手就不正常。”王一博冷静地分析。


“你是说——那个小女孩,或许就是因为长期带不合适的镯子,导致手部畸形?”肖战又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


如果这和阴亲这件事有关的话......


“好了,睡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王一博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在肖战的头发上安抚性地摸了摸。


肖战觉得自己被一个弟弟给哄了。


但确实很有效果,后来在自己天马行空的胡乱想象中,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王一博听着身旁稳定下来的呼吸声,转过头趁着月光看清了肖战耷拉在眼睑上的睫毛。


白皙的皮肤融在月光,嘴唇因为热水澡的缘故还泛着微红,或许因为睡得不太熟,还微微张开着。


肖战睡着了,没能知晓王一博在深夜里投来的灼灼目光。


和藏在黑暗中轻轻触碰的手。







第二天肖战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他摸了摸被窝,是凉的,人已经出去好一会了。

王一博是在肖战洗漱的时候回来的。


应该是刚晨跑完回来,王一博穿着一件单薄的白T,胸口微微起伏不稳,鬓角的汗水还在顺着脸庞向下淌。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战哥,早餐我买回来了,早点吃,等会冷了。”


“来了!”肖战换回自己的衣服,快步走到餐桌旁,错愕道,“你跑这么远去买小煎饼?!”


那家卖小煎饼的店在金华街那边,距离王一博家得有好几公里,离肖战家也不近,所以就算他再爱吃,也很难买到。


“晨跑,路过就买了。”王一博说得很轻松,“我先冲个澡,你吃吧。”


小煎饼甜的咸的都买了一点,肖战把吸管插进豆浆里,狠狠就着小煎饼吃了一大口。


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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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梦幻同居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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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一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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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向无限流真不恐怖 长篇HE

“我不会骗你”

让我们一起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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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肖战动了动酸痛的脖子,紧接着就传来咔咔一阵响,把自己都吓到了。


得好好锻炼身体了。


肖战收拾东西时才发现周围的同事都已经走光了,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的工位还亮着一盏暖黄的灯光,散洒在邻近的几个位置上,再远,光线就被黑暗吞噬了。


肖战本能地有些不太敢动。


同事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印象?


白天看到了不太干净的东西,肖战打算是跟着加班的大部队一起走的,可是中间的几个小时好像是混沌的,现在回忆起来就是模糊的一片。


现在偌大的办公楼,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手机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电,虽然电量条泛橙,但应该够用。


肖战摸了摸墙上的电灯开关。


很好,没有反应。


肖战确认不对劲了。


正常来说是不会断电的,更何况他的台灯都还能亮。


小组办公室出去就是一条长走廊,然后才能乘坐电梯。


但就算给肖战十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上那个电梯。以前看的恐怖片里,电梯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只是安全通道的危险程度也不遑多让。


肖战脑补了几个画面,非常成功地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都行不通,总不能直接跳楼下去吧?


他工位在六楼,不死也得卧床一生。


窗子没有关严实,漏进来的风在耳边发出细微的呼呼声,在空旷的凸字型结构建筑中回响。


肖战还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弹珠落地的声音,从缓到急,一点一点加速人的心跳。


这应该是建筑中间的空洞发出的声音,这是科学,要用科学解释......个屁啊!!!


一道影子从门口闪过。


肖战心脏几乎快停跳了。


闪得太快,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


肖战在自己的工位上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只剩下胸膛大幅度起伏。


“吧嗒——吧嗒——”


一阵脚步声从走廊暗处传来。


风声已经停了,肖战耳边只剩下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心跳飞快加速。

就在肖战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时,脚步声停了。

一秒、两秒......


“小肖?”


肖战愣住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市场部经理,一个有着啤酒肚的男人,典型的中年领导。


“这么晚还没下班呐?”经理看看周围,把腋下滑落几公分的公文包重新夹紧。


还没从刚刚的气氛里走出来,肖战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年轻人也不要太辛苦,加班也要注意身体。”经理扒拉了一下稀疏的头发,有几分憨厚地笑了笑,“我就是看这边还有点光,想着是不是灯漏关了,浪费电。”


“挺晚的了,快走吧。”经理朝他招招手。


肖战听着经理唠家常似的语气,也吐出一口气来。


别自己吓自己了。


经理站在门口,显然是要等他一起下去的意思。

肖战拧灭台灯,偌大的房间一瞬间回归黑暗,窗外的月光都稀疏得很。


肖战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拎起包走了两步,骤然停下。


市场部经理的办公室在这一层楼吗?


好像部门经理的办公室统一安排在了七楼,方便高层交流工作。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


肖战没有听见电梯运行的声音,也没有听见安全通道传来脚步声。


那......门口这个人,究竟是谁?




肖战强制自己不要手抖,缓缓地将手电筒对准“经理”。


“经理”对着强光源的直射,眼睛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反而再次露出了那个憨厚的笑容:“小肖,快走啊,这不早了。”


“经理,今天您也加班?”肖战的声音有些发抖。

“是啊,那群不省心的员工,天天就知道摸鱼划水,交代下去的工作是一个做不好,真是把老师教的东西都吃进狗肚子里去了。”他絮絮叨叨地抱怨,还真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爱操心的领导。


只是随着他说话,肖战心底的恐惧发酵得愈厉害。


他看见了经理的肩膀上搭着一只小手。


就像早上在地铁上看到那个年轻男人肩膀上的一样。


肖战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经理”还在笑,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小肖快走啊。”


“快走啊,你怎么还不走?”


“快走啊小肖。”


“经理”的催促声不断在耳边重复,咧开的嘴角越来越长,肖战几乎都能看见鲜红的舌头。


“经理”看他半天没动,像是失去了耐心,居然向他走过来。


靠!肖战暗骂一声,唯一的门口被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堵住,只能被迫后退。


空间不大,肖战的后背很快就抵在了落地窗那一面。


“你别过来!”肖战随手操起身边工位桌上的一根按摩捶,朝着“经理”胡乱挥舞了两下。


它仍然一步步朝他走来,口水从嘴角留下来,瞳仁泛着不正常的光,脸颊也逐渐龟裂开,露出暗红腐烂的血肉来。


在距离肖战还有十来步的时候,它突然扑了过来!


“艹!”肖战情急之下把按摩捶狠狠地丢过去,单手撑在右边的桌子上从这边的工位翻了过去,下一秒那个鬼东西就狠狠地撞在了玻璃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肖战疯了一样朝走廊跑去,刚刚还在犹豫,现在却是毫不迟疑地冲向楼梯间。


开玩笑,要是进了电梯,连跑都没地方跑!


后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肖战不敢回头,只是向前冲,幸好楼梯间不远,转眼肖战就推开了楼梯间的消防门!


安全通道很昏暗,只有每层楼拐角处有灯,灰败的水泥墙露出刷漆的不均匀。


只是来不及想这么多了,肖战咬咬牙,硬着头皮往下冲。


他听见了身后开门的声音。


听见了楼梯里前后两道脚步声,还听见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慌张的心跳声。


听见了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不清脆,感觉像是粘稠的液体。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人的五感通常会无限放大。

它的速度很快,肖战没下几步楼梯就觉得身后的脚步声近了。


潮热的一口气吐在了肖战的后颈上。


像是无数只蚂蚁顺着脊背向上爬,肖战没忍住大叫出声,脑子一片空白,来不及跑了,他转过身一脚狠狠地踢在它身上。


像是几吨重的秤砣,它只是定住了几秒。


肖战反倒觉得自己的腿疼,再次回头朝楼下冲。

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和笑声。


只是不再是成年男人的声音,尖尖细细的,更像是......小女孩的笑声。


艹艹艹,老子不会真要栽这儿吧!


肖战在心中换了几百种骂法,连自己变成鬼弄死那玩意的想法都有了。



只是还没等他再发散自己的想法,在转角猛地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靠啊啊啊啊啊!!!”肖战毫无心理准备,尖叫声却在听见被撞的那个东西发出的闷哼声中戛然而止。


好像是个人。


看起来有点眼熟。


“王一博??!”肖战忍不住喊了出来。


王一博的棒球帽被撞落在地上,他一脸苦色地揉了揉自己的胸膛,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肖战扯了个趔趄。


“磨叽什么?快跑啊!没看见后面追上来了!”


不得不说,肖战在看见王一博的那一刹那,这颗在胸腔里疯狂搏动的心脏终于有了片刻休息。

心安了大半。


连他自己都很难说是个什么心态,因为前路未知,后有恶鬼,他的脑子里却想着刚刚低头往下冲的时候撞到的王一博的胸膛。


硬邦邦的,痛死他了。


“等等,别跑了。”


王一博的声音拉回了肖战神游的思绪。


“要不要命啊!后面那玩意——”肖战刚想回头骂,忽然反应过来追着的脚步声已经没有了。



往下跨的腿停了下来,肖战向后望,楼道里空空荡荡。


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拉着王一博手腕上的手逐渐收紧,肖战慌乱地说道:“有的啊,刚刚那个男人就追在我后面,真的!你没看到吗?你不是能看见吗!”



恐惧再次翻涌而来,肖战的眼眶被激得一下子红了起来。


下一秒,紧箍着的手就被反握住,一只大手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包了起来。


王一博的手掌有些许茧子,但又温暖。


“我看见了的。”王一博的目光柔和,手指在他的脉搏处轻轻搭了两下,“我不会骗你。”


“不过只看见了一眼,再然后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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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骗谁也不能骗老婆啊!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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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文挺难写的,就当复健了

争取明天再来一更!

红白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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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向微恐HE长篇

真不恐怖都是假的 让我们一起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然后看看小王究竟有几个马甲

“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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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得愈发早了,城市街道旁的路灯早早地挂了起来。


肖战冲了个澡,此时以最舒适的状态瘫在了床上。


这时平板嘟嘟响了两声。

是下午那个小哥。


【W:手机还能用吗?】


【火锅吃三顿:不太行】


【W:那我赔你一个吧,你喜欢哪个牌子的?】


肖战愣了愣,这人实诚得过了头,就不怕对面狮子大开口?


【火锅吃三顿:这样吧,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是我走路没注意,我俩对半分?】


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大,更何况态度也非常好,肖战也不好意思让对方破太大的财,下午的事他自己也确实有责任。


这次对面隔了好一会才回复,还附带一张图片。


【W:没事,已经买好了。】


肖战点开一看,是某知名大牌的最新款。


比他原来那一款贵了好几倍。


肖战两眼一黑,迅速打字。


【火锅吃三顿:干嘛买这个!我的手机真值不了这么多钱!】


肖战有些心急,他不愿意平白无故占别人便宜。


【火锅吃三顿:退了退了!就买我之前那款好啦!钱你出一半就好】


【W:退不了了。图片jpg】


图片上显示叮咚物流已出库。


肖战现在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对方看起来就是一个学生的样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


是富几代啊?!


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给陌生人送的吧败家子!


肖战又庆幸了一下,还好我没有钱,以后的孩子不会成为这样的败家子。


【W:没事啦哥哥,我有钱的,不用担心吃不上饭。】


【W:我说了我会负责的,你不讨厌就好。】

肖战瘪嘴,万恶的有钱人。


【火锅吃三顿:没有没有!我很喜欢!既然这样,过两天请你吃饭好不好?】


【W:好啊,哥哥答应了可别反悔啊】


【火锅吃三顿:当然啦 猫猫摸头.jpg】


肖战坐在床上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什么机遇啊。








第二天肖战起了个大早,坐上地铁的时候还不算拥挤。


只是对面坐了一个眼熟的男人,好像就是林晓生昨天提起的那个市场部员工,入职的时候肖战还和他打过招呼,比肖战早入职两年。


肖战刚想打个招呼,就看到那男人背后扒了一只很小的手。


只有婴儿的手那么大,惨白惨白的,食指还在男人的肩膀上轻轻点了一下。


能看到小半截手臂,剩下的就被男人挡住了,所以肖战不知道那只手。


是只有一截手臂,还是......一整个人。


或许已经不能叫人了,肖战环顾四周,没有乘客觉得不对劲。


那就是鬼。


肖战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男人的脸,二十多岁正年轻的模样却像是被抽干了精力,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嘴唇发紫,活活一副半个月没睡觉的样子。


打了个寒颤。


肖战没那么多好奇心,没了打招呼的想法。


像他这样被迫“看见”阴物并且对此一窍不通的人来说,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只是肖战没想到,午休时他又碰到了那个人。

本来是林晓生突然想吃楼下新开的美蛙鱼,肖战对于这种香辣的东西自然是毫无抵抗力,两人是好一顿“大开杀戒”,然后捧着圆溜溜的肚子回公司。


刚一踏进公司,就看到他神色慌张地冲了出来,肖战躲闪不及被撞了一下。


只是一个回头,他就看清楚了那个人背后的东西。


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面色苍白,穿着一身粉色的蓬蓬裙,上面沾满了血污。


她的手很小,如同初生的婴儿般大小。


她本来在张嘴咬那个人的脖子,在肖战看来她在男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串串的小牙印,结果突然回头直勾勾地看着肖战。


她冲他咧嘴一笑,露出又尖又细的牙齿,上面还挂着碎肉。


肖战心神一颤,一把抓住了身边的人,强制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发出惊呼。


脊背发麻,肖战深呼几口气,听到林晓生问他怎么了。


“没——”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


林晓生的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那他往旁边抓住的这个人是谁?


肖战瞬间紧张起来,微微动了下手指,是有体温的,触感很有弹性。


他僵直着脖子缓缓转过头去,却对上了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哥哥这么摸我我要告你骚扰了哦。”王一博开玩笑地戏说道。


肖战立马撒开手,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王一博耸耸肩:“刚刚路过,刚好看见你走进来,就想来打个招呼。”


肖战点点头,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发毛。


“你这是,在看他?”王一博笑着指了指街上。


肖战顺着看过去,只看见那个被淹没在人海中的背影。


“他有什么特殊的值得哥哥这么直勾勾地看?”王一博嘟囔了几句,“都没这么看过我。”


“......”肖战一瞬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不就一个小鬼吗这么好看?”王一博还在嘟嘟囔囔。


“什么?!”肖战失声,甚至没顾得上表情管理和平常的社交礼仪。


他把王一博扯到旁边,林晓生还在后面嚷嚷:“去哪儿呢你俩?”


“林哥你先上去吧我跟他说会话。”肖战急匆匆地把王一博拉到无人的角落。


“哥哥,你这样很...急切的样子我真的会误会。”王一博两只手护在胸前,语气却是愉悦。


肖战懒得跟他废话:“别哔哔,你看到了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王一博又把皮球踢回来。


肖战深吸一口气:“公平起见,我先来。”


“他背后有个人。”


“一个小孩。”王一博接上。


肖战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尽力控制住狂跳的心脏:“是个小女孩。”


“穿着粉色的裙子。”


“她......”


“好啦,我们都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王一博打断了肖战,手按在了面前人的肩膀上,安抚性地揉了揉,“别害怕,不是你一个人。”


好像一只人性镇静剂,肖战抬头看向王一博那双眸子。


笑意不抵眼底,深处是平静的湖渊,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肖战轻轻吐出一口气,他问出了从见第一面开始就埋藏在心里的问题:“所以,你又是谁?”


“我是王一博啊。”他嘴角牵动,“华大的一名学生。”


“仅此而已?”肖战不太相信地反问。


王一博似是想了想,又答道:“平时爱去参加点摩托车比赛,业余选手,算不算?”


“......”肖战扶额,直觉不是真相,但两人还算不上熟,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又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就此揭过,肖战张几次嘴都没想好应该继续说什么。


这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想来是有人从车库走楼梯上来了。


“哥哥,我还得去上课,明天再见面吧。”王一博高挺的鼻梁在楼梯拐角的微弱灯光处显得更为锋利,投下的阴影藏住了半只眼睛,竟让人看不真切。




肖战盯着电脑,越想越不对劲。


相当于这是半点没问出来啊?


只不过能找到一个和他一样的人,至少不会觉得这么害怕了。


他不是异类。


他和王一博的见面真的是巧合吗?肖战在脑子里回溯了记忆,很确定自己并未见过对方,因为那张脸一旦见过是很难忘记的。


可他竟觉得他莫名地眼熟,就像是很早很早就见过,一直待在他的脑海里。


搜寻无果,肖战果断放弃。


走一步看一步吧。


“伙计们,前天那个项目甲方打回来了,说还得改,估计今天得加班了。”组长从主管的办公室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地宣布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啊啊啊啊啊——”周围顿时爆发一阵惨叫。


“设计狗果然名不虚传。”肖战嘟嘟囔囔地把刚关上的电脑重新打开,对于现状倒是接受得快。


只是旁边的林晓生仿佛死了一遍,面带苦色:“刚刚还说要去跟女朋友吃饭,现在岂不是得放鸽子?”


“完了完了,那岂不是今晚又跪搓衣板。”他皱着脸,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肖战听不下去:“林哥,要不你走吧?我刚刚看了看,要求不是很多,我把你那份做了就行,不费什么时间。”


林晓生眼睛里顿时迸发出光来,双手握着肖战的手腕拜了又拜:“战啊你是我哥,战哥下次我一定请你吃饭,感谢你为人类幸福做出的伟大贡献。”嘴里是这么说着,却是毫不犹豫地收拾好了包包从门口一溜烟地跑了。


肖战笑了笑,之前就听林哥说过,他和女朋友谈了挺久了,之前异地过,女生为了他放弃了那边的工作来找他,两个人挺不容易的。


就当日行一善吧,肖战有着作为单身狗的乐观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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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我有钱,都给你花。”

赞:“……你别过来啊!”

单身狗:我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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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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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向微恐 HE长篇

和我一起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他与那双死白的眼睛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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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看到李婉嘴里有什么在动,棺材里没有光线,肖战也不敢与她对视。


手腕上被箍得愈发紧了,棺材小,肖战整个人都快贴到棺材壁上了。


视力被限制,导致听力更加灵敏。他听见身旁传来牙齿“咯咯”的声音,紧接着是细微的摩擦声,摩擦声越来越近,肖战瞪大了惊恐的双眼,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后背紧贴在木头壁上,他退无可退。


他听到珠钗和木头剐蹭的声音,刺得耳朵发疼。那摩擦声很快已经来到了耳朵边,细微的触感刺激起一片发麻,密密麻麻的不明物体爬上了肖战的手臂,有一些沿着袖口的缝隙顺着皮肤的纹理向上前进。


极度的惊恐催促着肖战,麻药的劲过了许多,他疯狂地拍打着棺材壁,手脚并用地蹬向棺材板。好像有一声轻笑,不知道是哪里的发丝缠上肖战的脖颈,随着他敲打棺材的频率越收越紧。

棺材狭小的空间里本就缺少氧气,如今肖战猛地一挣扎,更是越来越少。他用手拉扯着脖子上的头发,却死活扯不断。


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吧......


窒息而死不是什么舒服的死法,更何况身旁还躺了个女鬼。


突然,外面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发丝和身上胡乱爬的东西瞬间停滞。


被勒紧的喉管重获一丝氧气,肖战抓紧机会,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蹬向棺材板的一角,应声传来破碎的裂痕。


肖战眼睛一亮,又狠狠踹了几脚,顶板有了松动的迹象,几丝微弱的白光从裂缝中洒到脚踝处,原本覆盖在脚踝上的东西一阵吱吱乱叫,就像被烧焦了一样。


肖战没想这么多,三下两下就把剩下的棺材板蹬开。


那一瞬间,白光尽数洒进棺材里,蔓延的发丝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就被烧焦在了半途,吱吱的声音不绝于耳。


肖战大口大口地喘气,手脚瘫软,头脑一时间转不过来。


等到大脑恢复供氧时,他一低头才发现,密密麻麻的黑色蜘蛛死在暗红的喜服上,有一些还残留在皮肤上,传来一股难闻的焦味。他扭过头看身旁的新娘,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她就会拉自己陪葬,忍着胃里不断反出来的恶心缓慢起身。


腿还有些发软,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是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踹断了棺材板。肖战艰难地从土坑里爬出来,发现周围和自己被埋葬之前有一些变化。

方才在棺材里,没来得及细想,明明是黑夜,白光又从何而来。


原先那些村民照明多是用手里的灯笼,只是在墓碑旁象征性地摆了两对红色的囍烛,山上本就风大,烛火在肖战下葬前就差些被吹灭。而现在,墓碑旁却摆了一圈的红烛!


更诡异的是,红烛烛芯上跳动的,却是白色的火焰!


肖战从没见过白色火焰,那细小的几根烛却将整个土坑照得如同白昼,亮得有些刺眼了。


山风呼啸而过,那烛火却没受一点影响。


这一切都在挑战肖战历经二十二年如今岌岌可危的唯物主义观。


坑里的“新娘”已经变成了一副干尸的模样,皮肤缩水变皱,眼球凸起,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细瘦的干柴,唯有那红唇依然鲜艳。


肖战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扭开头。


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吐出来。


肖战觉得有些不对,这些白烛应当是救了他的命。


还有刚刚外面的敲击声。


他仔细看了周围的土层,没有发现除了村民以外的多余脚印。


那又是谁呢?


肖战看着阴森森的山坡,没再多想,先逃出去要紧。







“阿嚏!”“阿嚏!”

肖战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抽了张纸揉了揉发红的鼻头。


“这是感冒了?”林晓生从背后走过来,贴心地往桌上放了包感冒灵,“最近换季,流感盛行,小年轻注意着点。”


“谢谢林哥。”肖战笑眯眯地接了点开水把那包感冒灵给泡上。


肖战是今年刚入职的新员工,却凭借着长相和好脾气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团宠。


“诶,小肖,你知道隔壁那个高个儿吗?”林晓生复印完文件又坐回肖战旁边。


肖战想了想:“你是说那个市场部的寸头男生吗?”


“对对对,你才来没多久应该不知道,比你早入职一年,那小年轻也是生龙活虎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是怎么了,那黑眼圈都快挂到嘴角了。”林晓生说道。


“加班吧?熬夜应该也蛮常见的。”肖战回道。

林晓生一脸神秘:“那不是,最近市场部闲得要死,而且那边同事说,那男的经常一脸惊恐地从座位上跳起来,还自言自语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把他工位旁边的人吓到了好几次。”


林晓生凑到肖战耳边悄悄说道:“他们说他像是中邪了一样。”


肖战脊背一愣,嘴角僵硬地提了提:“别吧林哥,这你也信?”


林晓生不在意地耸耸肩,溜回自己工位:“那就不知道了。”


肖战长叹一口气。


他是能看见鬼的。


自从那坟里回来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能比别人多看到一些东西,狠狠地震碎了他坚定的唯物主义观。


当然也并不是什么鬼都能看见,他看见的鬼都至少还挺有人样的,或许都是些小鬼,只是干些随意飘荡的活。


不会真是那个叫李婉的新娘送他的技能吧,肖战想到这又叹了一口气。


他出来后就报了警,但警察去到那个村里之后却什么都没查到,那个坟场也变得普普通通,和肖战记忆中有些许不同了。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肖战暂时也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能力,他后来查过资料,他这个应该叫做阴阳眼。


要是换成一个月之前,这种离谱的经历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但现在,他不信也得信。


在路上撞到鬼会吓个半死。


肖战掐着点下班,灵活地躲过了领导逮人加班任务,顺利地融入了城市涌动的人海。


工作群里领导正在问人都去哪儿了,肖战乐不可支,刚想和朋友一起吐槽一下,手机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撞掉了。


“抱歉啊,我没注意。”那人先蹲下去捡起了他的手机。


肖战抬头看见的就是一个高高的男孩子,发梢染了蓝色,鼻梁高挺,将阳光在脸上割裂成几块不同的碎片。


眉眼间的英气融合了酷酷的穿搭,整个人说不出的青春俊朗。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冲肖战笑了笑:“那个,不好意思,我......好像给你把手机摔坏了。”

肖战还没从男生的笑容里回过神来,听到这个消息猛遭雷击。


刚买的新手机!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男孩手里的手机,屏幕呈现一个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碎裂状。


肖战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用惊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他接过来看了看,发现手机还是勉强对触感有反应的,不至于完全摔坏。


“这个,哥哥要不加我微信吧?我会对你负责的。”男孩子掏出了手机,但是肖战似乎是没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不好意思或者懊恼的表情,反倒是很开心。


“......好吧。”肖战勉强拖着奄奄一息的手机艰难地加了面前这个人的微信,“你叫什么名字?”

“王一博。”他笑得很开心,好像晴空万里,“我叫王一博。”


肖战存好了备注,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干嘛这么高兴?”


正常人马上面临赔款的时候会这么高兴吗?


王一博却是认真地点点头:“因为你问我的名字了。”


“......”肖战无语了一瞬,决定不去理解,“好吧。”

“肖战哥哥,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我们微信联系吧。”王一博很笃定地说,“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肖战想说倒也不必这么说话,却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毕竟他确实得让这人为他上个月的工资“负责”。

高高的男孩子瞬间消失在人海里,就像刚刚冒冒失失闯过来一样,找不到踪迹。


肖战回过头来,走过面前的人行道。


走到半途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刚刚有告诉王一博自己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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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老婆我来了(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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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向 微恐 HE 酸甜口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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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到----”


天幕黑沉沉地覆盖在头顶,像是千斤顶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周围荒芜一片,只长了些快要枯死的野草毫无生机地耷拉着脑袋。阴风阵阵触着皮肤钻进脊梁骨,肖战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才被这群人注射了整整一管的麻药,现在浑身上下绵软无力,手指无意识地颤了颤。


他现在只能缓慢又艰难地思考,我现在在哪?


眼中所及是一片荒山,一群身着麻衣布片像是村民打扮的人围着他,脸上的表情他并不熟悉。


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传进他的耳朵里:“小伙子长得还真是俊俏,这钱花的值。”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言语中透着欣喜。


然后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声音:“我们办事您还不知道吗,村长的女儿我们自然是要认真对待的,这可是上等货,这钱----”


“你放心,仪式结束后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大嫂,吉时到了,我们先上山吧,等会阿婉在那边等急了。”


什么仪式?我这是被卖了?


小婉又是谁?


还没等到他迟钝的大脑转过弯来,就已经被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举了起来。悬空的感觉只会给他现在糟糕的状态雪上加霜。


这是要去哪?


“起轿----”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沉默地向通往山上的羊肠小道行走。忽明忽暗的灯笼根本照不亮前路,但扛着人的这几个大汉却走得很稳,像是走过无数次。


脚踩枯叶发出的沙沙声伴着断断续续的唢呐声,在这空旷的天地间听起来尤为瘆人。


肖战困难地把头偏向一旁,一顶红色的喜轿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轿门前的红幔被一阵风吹起露出了轿内一角。他隐约看见一个挺直的人影,苍白的脚腕从大红色的衣裙下露出来。


这时就算肖战再迟钝也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被卖到了这里来被人强行结婚了。


打麻药怕自己跑了这能理解,可哪有婚礼是在晚上举行的?有去这种荒山上办仪式的吗?这村子里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奈何素养良好的肖战也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他不过是在路上捡了个钱包,看着里面有几张现金和一个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手镯。本来想找找有没有身份证,却从夹袋里摸出一张黄符。上面有红色的颜料勾勒出的奇怪图案,肖战想先收着然后等会路过交给警察,结果没想到刚把钱包揣进兜里走过街角就昏倒了。


再一睁眼人已经到了这。


这他妈什么魔幻经历,肖战深感无语,下次在路上再看见钱包绝对不捡了,管他失主是谁!


眼前忽然晃过一个蓝色的影子。


肖战努力使眼睛对上焦距,身旁不远处的石头上出现了一簇蓝色的火焰。


绝对的马克思主义信服者与丰富的日常知识使肖战瞬间就明白了这火的来头。


只是人体腐烂后的有机质磷自燃产生的蓝色火焰罢了。


等等,人体腐烂???


肖战再定睛一看,那哪是什么石头,是一块低矮的墓碑。


他稍微抬起点头,不禁微微一愣。


入目皆是一块又一块的墓碑,俨然是一座坟场。死寂的墓碑上刻着一个又一个不曾听闻的名字,写着生平年龄。


十岁,三岁,十七岁,十二岁…….


怎么都是小孩?




随着一行人走过,越来越多的蓝色火焰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跳跃,亮度远远超过灯笼的光芒。


蓝色火焰跳跃着,穿山而来的凉风呼啸带起喜服的衣角,人们沟壑的脸上燃着痴迷与崇敬,烧焦的不明骸骨随意摆放在路边,野草在黑洞洞的眼眶里疯狂生长。


肖战从未见过这幅场景,震撼之余,令人毛骨悚然的后劲钻入脖颈。


他现在只能勉强动动手指,麻药的药效很足。

他逃不掉了。


没想到啊,我一花季美少男还没有谈过恋爱却被卖到这里来直接结婚,也不知道那些损友知道了会怎么想。肖战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对了,那几个傻逼知道我失踪了吗?会报警吗?


现在的肖战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警察叔叔的拯救,等他出去了必定要让这些不通宪法的人遭受社会主义的铁拳打击。


脑中还乱七八糟地想着,几个大汉却停了下来,打断了肖战的思绪。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了山顶,视野开旷起来。


“落轿-----”沧桑的老大爷在一旁招呼着,满脸的风霜。


几个大汉把肖战放到地上,他根本站不住,很轻易地就被两个人架着胳膊跪在了地上。


身后传来轿子重重落地的声音,随即他看见几个男人钻进轿子同样架出来一个人。


肖战心头迷惑,难道这姑娘也是被迫结婚的?


下一秒,他就看见了这姑娘苍白脚踝后面的斑点。这姑娘身体尤其僵硬,呈坐姿的腿还是一个男人去扳直的。




好像一个死人。


这个想法在肖战脑中爆炸开来,瞬间冻进了骨子里。难言的恐惧感爬上后背,刺激得大脑混沌浑浊。


他眼看着男人把这姑娘的腿脚扳成跪下的姿势,放到他面前。


一人一尸面对面跪着,肖战清晰地看着自己的呼吸浮动着她的盖头。


露出同样苍白的脖颈,上面也有大块的尸斑。


现在他确定这位姑娘不仅是死了,还死了有一段时日了。


跟死人结婚?这有点触及到自己的知识盲区。


阴风吹得人汗毛倒立,肖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婉啊,妈妈给你找了个俊俏的好郎君,你定是会喜欢的,在那边好好过日子,妈妈会挂念你的。”刚刚那个大娘在一旁哭着,脸上却挂着喜悦的笑容。


肖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修葺精美的坟墓,一口厚重的棺材摆在已经挖好的坑旁,碑上赫然刻着两个镀成金黄的人名。


李婉,肖战。


肖战不敢置信地用力闭眼再看,仍旧是那三个熟悉的字。


他没想到这辈子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名字刻在本应出现在自己死后的碑上。


他被自己的设想吓得打了个寒颤。


自己还能等到警察来吗?这里的一切都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一个道士装扮的人从后面走上来拉起肖战的手腕,硬生生将一个红色的镯子戴了上去。




“好了,行三拜吧。”


老大爷点点头,扯开了嗓子,在这空旷的山顶回荡得尤其清晰,使人连红烛燃烧的声音都听得确切。


“一拜天地-----”


一双大手狠狠地按着肖战的后脑勺,强迫他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肖战看清了那个大娘的脸,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板着脸的中年男人。




“夫妻对拜------”


忽的一阵狂风吹来,竟将那姑娘僵硬的身体吹歪了几分,几个大汉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肖战也下意识闭眼来抵抗这阵突如其来的风,对拜时便与那姑娘以一个明显的角度错开了。


头不停地被扳动,盖头弄得有些乱。肖战就着烛光看见这姑娘铁青的嘴唇和尖细的下巴。尸斑已然蔓延到了脸上。




那双手按着肖战拜完三拜,松开后再度架上他的胳膊。


“掀盖头----新娘花容月貌------”


肖战差点被吓得心脏停跳。


这女子赫然未能瞑目,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大大睁着,眼瞳附上了一层花白。


一人一尸有了第一次“对视”。


去他妈的花容月貌!!!




恐惧快要到达顶端,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不能跟她成亲,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手臂有了点力气,可是根本拗不过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夫妻共饮合欢酒-----祝新人天长地久-----”


手中被塞进一个铜制的小杯子,一个面色不善的男人掐着他的手把酒杯送到嘴边。


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呕出来。


肖战偏开了头,嘴唇抿得死死的。这酒喝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绝计是不能从的。


“喝了!”这个男人面露凶色。


肖战艰难地开了口:“……不。”长久没有说话的咽喉干得快要冒烟,也没有力气支撑他再说几个字。


这个男人没有再劝说,直接示意另一个脸上有疤的人过来架着他,自己上手掐住他的脸扳过来,硬生生给他灌了下去。


肖战麻药还没过,尝不出什么味道,却感觉身体愈发冰凉,忍不住咳了几下。


“新娘”的待遇和他差不多,死人早已尸僵无法张口,是几个女人撬开她的嘴唇硬给人灌。




震惊之余,新娘的死死睁大的眼角涌出一行血。




死人还会流血?饶是肖战再不信鬼神,此刻也不免有些发毛。




只听道士欣喜若狂地对着那中年男子说道:“起作用了起作用了!新娘子很高兴,只怕是要等的不耐烦了。”


你他娘的哪儿看出来她开心了???

肖战要是此刻能动,绝对已经冲上去给那胡说八道的道士一拳。


中年男人终于露出了点笑容:“那就入洞房吧。”


肖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与墓前的棺材联系起来。




你们他妈管着叫洞房?


终于,恐惧突破了承受极限,肖战的身体发起抖来:“不,不要……”


声音太小,没有人注意到他。


身后的村民把他扛起来。


在这生死关头,肖战竟是挣开了几个人的手想逃开。可打了麻药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刚迈出两步就摔倒在地。


刀疤男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过来重新把他扛起来。


一步一步,朝着黑棺走去,不容反抗地朝着死亡前进。




肖战绝望地想,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了吗?现在开始确切地后悔这辈子还没过得尽兴,还不想死。




棺材是专门准备的,宽度刚好能并排躺下两个人。僵硬的新娘先是在里边被人摆好,双手交错着放在小腹前,流着血泪的眼睛望着黑天的方向。


肖战被人狠狠地丢进去,摔在新娘旁边。


“合棺-----”


“不,不,你们这是犯法!你们放我出去!”肖战拼命想从棺材里爬出来,沙哑的声音大喊着。


一具无力的身体并不能翻起什么波澜,他眼睁睁看着沉重的棺材盖一点点地遮住了烛光和黑夜。


“砰----”


棺材严丝密合盖在一起。紧接着感觉到棺材顶部传来土壤砸下来的声音。


绝望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此时才真正感觉到死亡原来这么近。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从未想过自己的结局是被活埋,这死法真是够惨的。




良久,外头终于安静下来,想来是都走了。


肖战抽泣得胸口剧烈起伏,此时身边还躺了个没瞑目的死人,只觉得整个人深陷了绝望与恐惧里。


突然垂在一旁的手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握住。


心脏一瞬间停跳。


他能确定此时棺材里只有自己是活人。


是什么…….?


肖战屏住了呼吸,僵硬的脖颈缓缓向右边扭动。


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可那一双流着血的眼睛,眼睛里的苍白他看得异常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新娘”李婉偏过了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此时的他除了尖叫,整个人被恐惧控制,他想掀开棺材板,想逃出去。


剧烈的挣扎迅速地消耗着所剩无几的氧气。肖战尝到了逐渐窒息的滋味,得不到氧气使他头晕目眩,整个人像是被狠狠地攥在一起。


他依稀看见了李婉勾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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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失火02

渣男总裁啵*专情设计师赞

典型追妻火葬场 非典型py变真爱 破镜重圆HE

渣男不肯承认自己栽在老婆身上所以不断挑战老婆下限所以最后老婆真的跑了又哭着求着老婆回来香香暖被窝的故事

第一章和所有🚗都在q站和wb,(小小bb一句第一章我真的整得很爽真的不看可太亏了我都忍不住呸一句wyb实在是太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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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今天下午能来一趟工作室吗?这边有个对接的客户有点问题。”


“之前不是安排好了的吗,我今天要去隔壁市一趟。”肖战对着电话,语气很和缓。


“我知道,但是......这个客户来这里坐了老半天了,非要把对接的设计师换成您,说是其他人都不行,态度也不太好。”电话那头的助理有些着急。


“之前有跟我们合作过吗?”


“没有,生面孔,是林盛传媒的人。”


肖战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确实对这个公司的人没什么印象,“他要是实在不走,你就让保安把他带出去吧。”


“我的员工,还轮不到别人说不满意的份。原话转告他,我肖战聘请的设计师就代表了我的认可,看不起他们也就没必要来请我了。”肖战说得很生硬,手上收拾行李的动作倒是没慢。


这种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上一个来这里借着业务胡搅蛮缠的只是因为肖战拒绝了他的追求。


反正不吃这口饭也饿不死。


助理立马答应下来,找人去了。



肖战把需要的东西都塞进行李箱里,站起身来朝着镜子理了理因为蹲姿而有些褶皱的衬衫。镜子里的人身材匀称高挑,肩线流畅腰臀起伏,带着些垂感的衬衫穿在身上有些空荡,丝绸的布料还泛着明亮的光泽。


肖战盯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总是传来些异样。


他又想起前天王一博的大手在他的肌肤上作乱,导致现在都还没消肿。


肖战摇摇头,把那些不堪的场景从脑海中拨到一边,套上一件棒球服出了门。







到隔壁市开车也不过一个小时,只是因为前两天放纵得过了头,腰部都还在隐隐作痛。肖战在停车场停好车,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腰。


狗男人,肖战忍不住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


只是天不凑巧,肖战一下车就看到了那个“狗男人”。


王一博正从对面停车位上下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有短暂的交错,肖战呆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在这能看到王一博。


这还是他们第二次偶遇,第一次是他的一见钟情,后面的所有相遇便都是肖战故意的“恰好”。


相比起肖战瞪圆了的眼睛,王一博则只是淡淡地移开了视线,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就好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王一博和几个下属走进电梯,门缓缓关上,最后楼层图标开始变换。


你在期盼什么呢,对王一博来说你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炮友罢了。肖战自嘲地笑笑。


肖战直接上了十五楼,他今天是来参加一个展会的。这个展会在同行间口碑还算不错,每年都会有一些很不错的点子和作品。肖战很早就将自己的作品交给了主办方,人到场也不过是走程序罢了。


“肖师来了啊,来来来,小云,来见一下我们圈里的肖大设计师。”一个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将身后的女孩往前带了一步,脸上堆满了笑,“许久没见了啊肖战,我看了,今年你的作品还是这个。”男人朝着肖战竖起了大拇指。


肖战礼貌地端起笑容,也是热情地回称了两句。


“肖,肖老师好!”那个叫“小云”的姑娘脸红着跟肖战问了个好,眼神不住地往他脸上瞟。


肖战微笑着冲她一颔首,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指了指:“失陪一下,我得先去签个到。”


“诶好,等会再聊啊。”男人很热情地让开了路。


“张师,刚刚那是什么人呐?”小云的脸还红红的。


张岱川一拍她的脑袋:“入行都几个月了,我之前给你的资料还没看完?那是肖战,前年的国际设计金奖得主,别看年轻,在咱们这个行业,算得上是一颗冉冉新星。”


“这样啊。”小云有些激动,更加控制不住地用眼神去追随那道出众的身影,没几步的距离都已经被叫住好几次了。


“好......好厉害,人也好帅啊!”


张岱川恨铁不成钢地撇了她一眼:“我带你见他是为了让你好好学习一下,你倒好,关注些什么呢!”


小云有些委屈地瘪瘪嘴,低声嘟囔道:“人家长得好看还不让说了,我看你是嫉妒吧。”




这边肖战好不容易走到签到处写下名字,那边主持人就已经上台打算颁奖了。


他估摸着自己多半得拿个奖,于是乖乖地走到位置上坐下。


刚坐下,右座就伸出一只筋骨修长的手:“你好,我是天星工作室的项厉行。”


肖战在看到那只手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没有王一博的手好看。


“你好,归远工作室肖战。”


肖战一触即分,另一只手还在空中愣了下,像是抓漏了什么。


项厉行眉眼端正,看起来比肖战略长些。他冲肖战友善地笑了笑:“首次与大名鼎鼎的肖设计师见面,还有些激动,您不要见怪。”


“不会。”肖战回道,“不算什么名人,您可别抬举我。”


“哪儿能啊,我看今天的奖非肖先生莫属。”项厉行嘴角上扬,眼神未从肖战身上离开。




今天不知怎的,和肖战在车库时对视的那一眼总在王一博脑海里徘徊。


他归结于肖战身上那件将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的丝绸衬衫。


“王总,这边工作交接完毕了。”秘书提醒道。


“今天这栋楼还有谁在用?”


“啊?”突然转到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秘书有些呆愣。


王一博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第二遍。


“啊.......”秘书迅速问了下旁边的负责人,“王总,下面还有一层楼是设计师行业的交流会。”


肖战是设计师?王一博确实不知道,他也不关心,不过他回想起之前的见面,品味审美确实不错。


“嗯。”王一博只是颔首,也没再交代什么事情,秘书倒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王总,就在楼下,您要去看看吗?”


秘书说完就想自己掌嘴,鬼知道设计行业和他们公司的业务有什么联系,还敢私自揣测老板的行程。


可是出人意料的,王一博在电梯前站了会,突然转身走向楼梯间。


秘书的手还捂着嘴,震惊地看着老板接受了自己的建议。


刚出狭窄的楼梯间,就看见宽阔的会场正中间一片明亮,肖战正站在所有光束的中心,手上拿着一个金灿灿的奖杯,水粼粼的光被反射到那件刚才还在王一博脑海中的衬衫上,再往上是在强光下也通透无瑕的皮肤,睫毛鸦羽似的扑闪了两下,也丝毫不遮挡一双自带几分媚色的眼,却散发出和煦和自信来。鼻梁挺直流畅,天工巧夺的那么一张脸上还扬着嘴角,整个人都被光笼罩着,一时间让人如坠梦境。


王一博从没见过这样的肖战,张扬,得体,骄傲,闪耀。


只是一眼,王一博就强迫自己扭开头,摁开了电梯。


再看一眼,就要硬了。





肖战下台后揉了揉眼,再度看往门口的地方,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却逆着光无法捕捉,再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做什么梦呢,肖战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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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子们,红蓝和评论不来一波是真的会很伤心




新坑虽迟但到

真的咱就图爽

第一章一辆大🚗🚗🚗压脸上会被老福直接屏掉所以你们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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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俗尘

*神明与他唯一的信徒

*初识人间,初吻少年,便噬骨发热堕了红尘。

1w7+,贺文



“大夫爷爷,我母亲的病怎么样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仰起头,一双稚嫩的眼睛中满是对母亲的担忧。

早已苍苍白发的大夫摇了摇头:“你母亲现在还病得不算太重,但是后面如何却也说不定了。”

小孩迈着短腿费力地跟上走在前面的大夫,问得较真:“那大夫爷爷,有什么办法能救救我母亲吗?”

大夫停住脚步,看向小孩的目光闪烁,良久,却还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从拎着的箱子里摸出一个纸包:“小孩,这是云瑀,可以对你母亲的病情起作用,这次我不收你钱,后面你也不用来找我了。”说完,似是有些犹豫,但仍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孩两只手捧着纸包站在原地,并没有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他垂眸看着手心里的东西,明白这已经是弥足珍贵的恩情了,他朝着大夫离开的方向鞠了个躬然后小跑回破败的屋内。

大夫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望了一眼,见着已经没人后才又驻足喘息片刻。

年纪大了,稍微走出一段路就得喘两口气。人他不是不想救,都说医者仁心,没有大夫放着病人不救治的道理。可是这十里八乡谁都知道这家人穷得叮当响,父亲带着家里的东西和另一个寡妇跑了,留下病妻幼子在家中遭受冷眼。这治病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是一副药就能解决的风寒小病,他也定不会如此袖手旁观。

可如若他自己家里光景大好的话,又何至于古稀之年仍在外奔波赚这几个铜板?


“小博,回来了吗?”榻上的女人听着脚步声,控制着力气轻轻咳两声,勉强坐了起来。

“母亲,你快躺下休息,我去给你煎药。”王一博从一旁缺了一角的矮几上端了个裂开的陶杯盛水递给女人。

“哪儿来的药?”姜氏闻言抬起头,常年被病气侵袭的身子呈现出的是苍白的脸色,眸子也不似常人有神采。

“刚刚的大夫爷爷给的。”王一博没有多说,把姜氏饮尽的陶杯接过来放回去。

听这么一说,姜氏就已然明了,她细声嘱咐道:“小博,咱不能白拿人家东西,一切都是有偿还的,咱家下个月的鸡蛋卖了把钱还给人家吧,莫要贪了便宜。”

“我知道的,母亲。”王一博垂下了眸子,转身踮起脚费力地推开用绳子拴着的木门,走到了狭小的后院。

他聪颖,知道现在家里全部的开销都指望着面前这只老母鸡,但鸡蛋也卖不了几个钱。母亲身子不好,卧床不起,家里的地荒废了很久,王一博也只七岁有余,根本帮不了什么忙。

又听见屋内传来阵阵低掩的咳嗽声,王一博扒开纸包,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根比手掌稍长些的草药,长着三片焉焉的叶子,根须不多,但极细。

瘦黄的脸蛋上露出与年纪不符的忧愁。



云山多雨,黛青色的山蒙在缭绕的水雾里,隔山灯火都不似如此。

因雨泥泞的山坡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努力攀爬着,浑身上下都裹满了泥巴。

背上的兜笼快要比人还高了,头发盛了漂浮在空中的雾雨,额发耷拉在眼前,被王一博全部拢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稚嫩的小手费力地抓着一旁的树枝,多次使劲才勉强爬上这坡。刚刚在下面一个隐蔽的坑里摔了一跤,膝盖处的裤子都磨破了。

裤子又要补了,王一博看了几眼自己破了一个大洞的裤子。

之前那位大夫给的云瑀被王一博翻来覆去煎了三天,最后熬出来的都跟清水一样,实在是不能再用了,母亲还是没有好转,王一博才珍之又重地把药渣埋在小院里。

听老人们说后面的云山上长草药,不少人都来采,王一博便打算来碰碰运气,他已经把云瑀的样子记下了,如果还能采到其他的草药就更好了,还能去卖点钱。

可他并不认识除开云瑀之外的草药,就把一路上看起来陌生的花花草草摘下来放兜笼里了。

在山上兜转了很久,太阳也被囚在厚重的云层后面,根本判断不出来究竟是几时,只觉得光线比起初暗了,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云瑀。

“啊——”王一博没踩稳,草鞋陷在稀泥里,在拔出来用力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跌倒在地上,地上枯枝多,沾满泥的脚掌渗出鲜血。

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和脸上的雨水混在一起。

小孩觉得痛,可是又觉得应该要坚强,还尚且有些肉乎乎的手掌用力地抹干净眼睛,脸颊处的奶膘抖了抖,白净的皮肤也粘上了脏泥。

“小博,小博可以的,小博还没有给母亲找到药,小博要坚持。”奶声奶气的声音几乎要被雨生所掩盖,王一博擦掉眼泪,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支撑自己站起来,光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走。

天色逐渐变暗,本就不算天光大好的苍穹一度一度地灰淡下去,细雨也变得大滴大滴起来。

王一博实在是走不动了,一瞬间,无助、茫然、难过种种情绪足以击垮一个七岁的孩子。

王一博一边哭一边向前走,他想念家里那个破旧漏风的屋子,和母亲温暖的怀抱。

突然,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屋子的轮廓,王一博撒开了腿往那边跑去。

走近了才看清全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年久失修的小破观,常年没有人来祭拜,连裂开的门板上都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

上头有一块褪了色的牌匾,看痕迹应该是三个字的名字,可王一博没上过学,不识字,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小一博叩了叩门,“笃笃”的两声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并不突兀,里面没有回应。王一博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屋子的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还要破败,一根房梁倒塌下来,竹蒲也散落在一旁,祭台上的烛台和牌匾都四处歪倒,蛛网结得到处都是,在墙前放着一个手臂大小的木雕,想来应该就是这观所供奉的了。

王一博想走近看得清楚一些,奈何身高限制,只得拉过一个木几踩上去,把牌匾和烛台用袖子擦干净放立起来。

想着既然进来了,也得尊敬这儿的主人,母亲说过,切莫冒犯冲撞了。

屋外的雨还在下,甚至于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雨水穿林打叶,声声入耳,郁郁葱葱的树林因着风而摇摆,树叶与树叶之间的摩擦揉碎了原本呆在上面的水滴,昏暗的天光使得树林看起来像是深青色,这里没有了其他的人,没有那些背后说闲话的大人,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讨厌的小孩合起伙来的欺负,天地之间一片安静。

很神奇,比起刚才的无助,王一博现在很安定,哪怕这个词用在一个七岁的小孩身上有些突兀。

他借着裂缝透进来的光细细地用目光描摹着那尊粗糙的木雕,只看得出人物身材修长,宽袍大袖,五官和其他细节都非常模糊,想来应该是当初建造时舍不得花太多钱吧。

王一博把背上的兜笼放下,又忧心起了没有摘到的云瑀。这雨下得大,外头也快看不见了,怕是要在这里过一夜,只是又要让母亲担心了。

染了血的脚掌没有得到处理,好在伤口不深,小孩的自愈能力本就要强些,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种钻心的疼了。

王一博看见木雕背后还有一扇小门,应该是通往道观的背后。小孩子好奇心浓厚,走过去推开了门。

“吱嘎——”

双脚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细微的声音,后院也是一片枯败景象,王一博正打算转身回去,却在一晃眼之间看见角落里有熟悉的影子。

不敢相信的心情一下子迸发出来,他瘸着一只脚颠颠地跑过去,瞪大了眼睛看着。

细长的茎身,三片叶子,确实是久寻不得的云瑀。

王一博咧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他走回了前堂,规规矩矩地在木雕前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小孩子做这样虔诚的姿势难免看起来有些可笑,可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却无比认真:“神、神明大人,谢谢您,我带走您后院的草药是为了给母亲治病,但我不、不会白拿的,真的,我以后常常来拜你好不好,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生小博的气哦。”

说完,小孩笑眯眯地站起来,在兜笼里拿出一朵花。这种花王一博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花,他觉得万一是什么名贵的草药呢,就小心翼翼地把它摘了下来放进自己的笼子里。

但现在,这朵娇嫩的花放在深木色的雕像面前,红艳的花瓣碰触着灰尘,就像在腐烂中滋生出浪漫。


第二天王一博寻着原路回家时,姜氏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母亲!我找到药啦!”王一博迈着小短腿一路兴冲冲地从外边跑进来。

“怎么又受伤了?”姜氏心疼地看着儿子的腿。

“没事的母亲,你看,我在云山上找到了云瑀!”王一博把手中抓着的东西摊开给母亲看,一双眼睛明亮得像盛满了星星,嘴角挂着甜笑。

道观后院的云瑀不少,但他不懂如何保存草药,也不敢去问别人,怕那些人找到那里把草药都采走了,于是只带了两株回来。

姜氏看见那细瘦的两株草药,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的儿子为了她一个人跑到山上去采药。

“母亲,母亲不哭,你看,小博长大啦,小博也可以照顾母亲啦!”王一博笑得眼睛弯弯,脸颊处仅剩的奶膘软软地突出来,饶是任谁看都会心底一片柔软。

姜氏别过头擦掉眼泪,纤细粗糙的手指抚了抚小孩还带着泥痕的脸蛋。



后来王一博经常隔几天就去一趟云山,家里穷得不剩什么东西 ,于是每一次去的时候都会带上一支路上采的花,然后把上次来放的枯萎的花埋到后院里。

他带了手帕把木雕和祭台擦得干干净净,一来就会在这里待上一个半天。他没有朋友,母亲也总是精神不济,他不愿让她担心,于是经常絮絮叨叨地跟一个木雕说着小孩子的话。


“昨天隔壁家的讨厌鬼又抢了我的窝头,晚上都没吃到饭。”


“母亲现在比原来好多啦,咳得不像原来那么厉害了,神明大人,是您在保佑她吗?”


“我真的好想念书啊,前几天我偷偷跑到村里的书塾外面的墙根下,听里面那位老先生在讲书,后来被其他小朋友发现了,他们都想要合起伙来赶我走......可是我真的好想读书啊,但是家里没有钱......”


过了一段时间,姜氏虽然身体仍然不见大好,但已经不咳了,也有下地的力气了。王一博不再需要采药,但他还是每两三天都要去一次道观。

后来他听村里的老人说,云山上那个观是很久很久以前打仗的时候人们建的,拜的是想止戈,只是后来战争停了,新的皇帝继位,也就没人再拜了。

需要的时候千求万拜,看起来一片真心赤诚,不需要的时候却毫无负担地遗忘。




王一博还是往山上跑。

他总觉得自己最近运气有些好,前几天在从山上回家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株长得有些奇怪的植物,顺手把它摘了下来握在手里。

走到村门口时碰到了隔壁村来出诊的大夫,那个大夫一看他手里的东西就激动地拉着他,嘀嘀咕咕了半天,王一博最开始有些晕,最后那个大夫出了二两银子把它买走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稀奇的草药,也不知道它的价值是否远远超出二两银子,但他长到这么大也没拿过这么多钱,好像天上一下子砸下来把人给砸懵了,后知后觉地才觉得欣喜。

回到家后姜氏精打细算一番,最后把钱放进一个小盒子里,推到王一博手边,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说让他把钱拿去读书。

王一博这时已经十二岁了,比起村里那些六七岁就识字诵文的孩子来说年纪已经很大了,但他一直都渴望着能坐进那个灰扑扑的书塾里,面对面地听那个老先生讲课,在别人孩子赶他的时候,也能硬气地挺直腰杆。

而不是蹲在墙根下,窘迫、无助地被一群比自己矮的孩子推到外面。


王一博很高兴,第二天就上了山跟他的神明大人说了这件好事。

这几年由于王一博经常来,这观里也多了些人气,连木雕都看起来油光水滑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一博在说这件喜事的时候,好像看见木雕周围散出了些光,可是再一眨眼,又消失无踪。

应该是错觉,他这样想。


肖战于虚空之中睁开了眼睛。

他的神识是在一年前凝结成的,那时他只是模模糊糊有些意识,就像是一切都活在混沌之中,经过一年的温养,他现在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了。

他经常看见这个小男孩来祭拜自己,其实这也算不上祭拜,只是这位神明有些喜欢他这小信徒带来的花,还有絮絮叨叨的单方面对话。

这让肖战感到不那么孤独。

神明应该感到孤独吗?肖战不知道,反正他这么觉得。


王一博很聪慧,哪怕是十几岁才开始念书,也丝毫不输于其他小孩。

可接踵而来的又引来了另外的问题,其他小孩会嫉妒、使坏,知道他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哪怕王一博比他们高大这么多,他们也仍然肆无忌惮地欺负他。

王一博不是没想过反抗,毕竟可能他随便一推,这些小孩就能跌倒在地上。可他不敢,母亲还在村子里帮这些人家做事,修修补补衣服什么的,课业做完了也会去其他人家帮着做些推磨、犁田的苦活。遭受冷眼是常有的事,可是母亲还和他互相依靠着,他们要活下来。

他自己觉得这两年已经好很多了,生活中还常常有些意料之外的小惊喜,不至于那么难熬。云山上的道观已经是他一个人的秘密天地了,在那里,他可以享受一个人的悠闲时光,没小孩子的捣乱,没有那些人家鄙夷的眼神,也没有母亲忧愁的双眼。

这里就是他的。

时光的细线已经在冥冥之中缠绕成了羁绊。


每次王一博来找自己,肖战就会从雕像里面出来。他不喜欢用第三视角看这个世界,他更喜欢用自己的双眼去描摹他这个信徒的模样。

当初那个瘦弱的小豆丁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哪怕是一身粗布麻衫都掩盖不住因为经常干活而养成的肌肉,脸庞已经褪去了稚嫩,冷傲、挺立的线条分明出来。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一博那张看起来有些冷漠的脸露出一个笑容,“我这次考中秀才啦。”

前段时间组织了考试,他去了一遭,后来才得知这个消息,村里一共就考上了两个人。十五岁的秀才,至于其他人是会嫉妒还是怎样,他已经不想再去考虑了。

王一博并没有多兴奋,因为他从来不曾因为生活的磋磨而丧失自信,但开心也是肯定的。

姜氏难得地做了一个肉菜,王一博全给吃干净了。

“你们大神仙知道我们考试吗?考中秀才后就可以参加乡试,要是乡试也过了,说不定我还能成会元呢。”王一博脸上难得的笑容灿烂,平时再冷漠的小孩说起这些来也是无限畅想。

至于再远,他也不敢再想了,也想象不出,他这十几年来还没出过这座大山。

肖战只是在他面前几步的距离静静地看着他,一股奇怪的感觉似乎笼罩了全身,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表情和面前人是一样的。

这就是人类说的高兴吗?


本该无悲无喜的神明头一次尝到七情六欲的滋味,一时间竟有些食髓知味,像是在一片渺茫的雪地里开出花来,它娇嫩,脆弱的根茎在风雪中摇晃,却不折断。

它在刺骨的寒冷中红艳着。

它还会开出下一朵来。

一片花瓣轻飘飘地落在王一博的手袖上,小小的,不知道被风从哪里吹过来的。王一博只是轻轻地捻起,然后稳稳当当地同上次枯萎的花葬在一起。



“小博呀,你可要好好努力,你这次和阿鹏一起考上秀才,可是我们村的希望啊!”书塾的老先生在课后抓着王一博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着。

“切,不就一个秀才,有什么可高兴的,我以后可是要考状元的人,你算什么。”张鹏从后面走出来,白了王一博一眼,语气不善,“就你这样的穷白丁能考上秀才都算便宜你了,难不成还妄想成解元吗?”

王一博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就像是不存在这个人一样。书塾的老先生也叹了一口气,从门口离开了。

张鹏还在继续冷嘲热讽:“要是你识相点,就不会去乡试,反正都会考不上,你怕不是连盘缠都拿不起吧?”他说到这,脸上露出与十几岁少年一点不相符的丑恶笑容。

“就你妈那样的贱人,活该被男人抛弃啊——”张鹏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王一博的眼里冒出怒火,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刚刚就是这只拿笔的手砸在了张鹏那张欠揍的脸上。

王一博之前从没还过手,所以哪怕他是村里个子最高最壮的,连七八岁小儿也敢往他身上丢东西。而这次,张鹏也没有想到王一博居然下手这么狠。

“你!你凭什么打我!我、我要去跟我爸告你!让我爸来打你呜呜呜呜——”张鹏家里是全村最有钱的,连带着孩子都只会娇生惯养。人还比他大一岁呢,被人打了都只会坐在地上哭。

王一博走近,在他面前蹲下来,抹不开的黑影将张鹏笼罩在里面,张鹏害怕地瞪大了双眼,却发现自己腿软得连挪都挪不动。

他听见王一博轻声道:“你以为我不跟你抢乡试的名额你这个草包就能考上了?”

张鹏嘴唇颤抖了两下,还是没能开口说出话来,直觉告诉他王一博现在完全干得出来狠狠揍他一顿这种事情。

他就是嫉妒,凭什么自己天天苦读,头悬梁锥刺股,才勉强考上一个秀才,而王一博干着农活,穿着最破最旧的衣裳也能和他同样享有这个荣誉。

一双有力地大手轻轻拂过他的脖子,在他大动脉旁好似点了点,张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一博阴沉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之前是我太能忍了,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母亲?”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张鹏:“要是再有下次,你可以试试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就转身离去,张鹏半天也没从地上站起来。

只是谁都看不见,在不远处还有一道似有若无地身影,衣袂飘飘,长发如瀑。

肖战笑了笑,小朋友还挺凶。




“大神仙,我又来了。”王一博今天看上去像是情绪不太高的样子,眼皮也肿肿的,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他照样先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祭台上,今天带了一株洁白的芍药,是王一博昨天在去隔壁村干活的时候在别人家篱笆里看见的。

不知为何,王一博就想把这花带来,送给他的大神仙。

他还从来没送过这么好看的花。

于是他把一半的工钱都给了那户人家,换来了如今桌上这朵不染尘土的芍药。

“大神仙,你究竟长什么样子啊?止戈的神仙,不会很凶神恶煞吧?那这么多年你岂不是烦死我了。”王一博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

肖战只想给这个小朋友狠狠的一下,结果手都抬起来了,看着那张明显憔悴的脸,又只是轻轻落下,带起了一个小小的气旋,拂动了一下王一博的衣角。

“不管你长什么样,都是我最最最好的大神仙。”王一博接着道,“可是大神仙你说,我生活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他像是茫然了,双眼找不到焦距,原先总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

肖战觉得心口重重的,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可明明神仙一挥手,连大山都可移走。

他知道为什么,昨天在跟着王一博回家的时候,看见他母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王一博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急匆匆地跑去请大夫,却被告知他母亲这是长年累月留下的病根,来得凶险,多半是救不回来。

他长到这么大,生命中只有母亲这一个角色与他亲近,让他感受到爱,可现在上天连他唯一的至亲都要夺取。

少年快要迈向成年的宽阔有力的肩膀也一下被压得垮了下来。

肖战有些手足无措,良久,只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面前人的头。

王一博还看不见肖战,只觉得好像有一片柔软覆上了头顶。

心里猛地一动,他本知不可能,却还是像抱有一丝希望一样,抬头看向那尊看不清五官的雕像:“大神仙,是你吗?”

没有回应,屋外落叶的声音也清晰可见。

王一博只是失落地埋下头,低声嘟囔了几句。

“要是大神仙你能来陪我就好了。”

肖战笑了,眸子温柔,眼尾上挑,不点而红的薄唇下有一颗小小的痣,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只是王一博听不见。

他说,再等等我。



天气逐渐转凉了,这一年身高窜得狠了些,之前的厚衣服已经穿不下了,姜氏摸出些铜板让王一博去给自己添置一件新衣裳。

他点头答应下来,转头就把钱拿去给母亲抓了药。

乡试就在明年开春,王一博从柜子里拿出老先生帮他借的书,严严实实地装进小包袱里,生怕弄脏一点。毕竟过几天要还的,要是弄坏弄脏了,赔不赔钱是一回事,下次也就借不到了。

王一博给母亲把被子压好,转身走出门去。

外面大风呼啸,寒风直往人身体里钻,王一博拢紧了单薄的外衫,嘴唇抿得紧紧地,拔腿就往山上跑。

家里烧不起炭,能保暖的被子都给了姜氏,王一博在家根本就看不进书,或许有大神仙陪着或许心里还好受些。

山上的树林都被风吹得嚓嚓作响,叶子像是落雨一样往下掉,他看见一只小鸟着急忙慌地飞回温暖的窝里,里面立马探出另一个脑袋,两只鸟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心里升起些羡慕,又有些嫉妒,嫉妒连一只鸟都好像过得比他好。

他现在身高腿长,道观没多久就走到了。一推开木门,风好像瞬间就减小了,只剩下微微几缕追着他跑进来,吹起两边的鬓发,又缓缓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小道观里好像比外面暖和不少,一件单薄的外衫也不觉得冰凉了。王一博四下望了望,还是破破烂烂的屋子,丝丝暖意却裹着自己。

王一博笑了笑,一屁股在神像前坐了下来:“大神仙,是不是你显灵啦?这两天真的是好冷,来你这里避避寒啦。”

“或许没多久就要下雪了。”王一博深邃的目光透过木头的间隙望向窗外,又好像望到了山外面很远的地方,最后落回到面前的神像上。

他其实也并不是一个爱求神拜佛、寄予天道的人,他只是觉得神像对他的陪伴很特殊,特殊到,他愿意相信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一直默默听他倾诉、陪他长大的神仙。

这是他的神仙,一个不知名的神仙。


肖战看着王一博专心看书的样子,也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着王一博一会轻声诵读,一会皱眉思考的样子,肖战就觉得莫名欢喜。

肖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莹白如玉,好像比前段日子更凝实些。

快了,快了,肖战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他也快等不及了。



后面移步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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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写了四天,祝肖肖生日快乐,也祝自己生日快乐

希望我们都能成为更好的自己